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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2/28 21: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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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原创作品大赛

优秀作品(六)

90.疯人院·食物有*

01

孟喃一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了那个站在窗边的瘦骨嶙峋的人影,听罗护士说,这个病人已经有足足三天没有进食了,甚至连一点水都没有摄入。

她最开始不吃东西的时候,家里人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两天过去了,那期间她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她母亲实在是不忍心看着她憔悴的样子,给她盛了一碗粥,却没想到被她一手打翻,而且奇怪的是她一把抓住她母亲的肩膀大声嘶喊,问她母亲为什么要害她,为什么想*死她。她母亲尝试向她解释,但是处于癫狂状态的她完全无法与人交流,她家里人没有办法,这才辗转将她送到了久山疗养院。

“刘苗苗?”孟喃试探着叫她的名字。

刘苗苗转过身面向他,但眼神却没有一点波动,仿佛一坛死水。

“你饿吗?想吃点东西吗?”

听见这句话,刘苗苗的眼神终于聚焦了,也许是因为孟喃并没有带着任何食物,她感受到的威胁性小,所以只是死死地盯着孟喃,“你也想要*死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让你吃东西就是要*死你呢?”

“食物有*,你让我吃东西一定是想害死我。”

“我可以请你吃没有*的食物。”

“别想骗我了,一切的食物都有*,我绝对不可能吃的。”

“食物真的有*吗?”孟喃一边问她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巧克力,撕开包装袋,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而刘苗苗,在看见孟喃拿出食物的瞬间就再次陷入了癫狂状态,她猛地缩进角落,不停地颤抖、拼命地摇头,还一直喃喃着,不能吃,有*,不能吃。

孟喃慢条斯理地嚼着巧克力,踱步到刘苗苗的面前,摊开双手,“你看,我吃了东西,但我还好好的在你面前站着,并没有死。食物,是没有*的。”

“不是的,食物有*。对我来说,一切食物都是有*的。”刘苗苗颤抖着说,仿佛真的看到了自己因为吃了有*的食物而死去。

02

“阿姨,您好,我叫孟喃,是久山疗养院的医生,之前有跟您联系过的。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你女儿刘苗苗之前的情况,掌握更多的情况也利于我们找出她的病因,尽早确定治疗方案。”

一个活了二十几年的人,突然觉得一切食物都有*,一定是有一个特别深刻的原因造成的,而这个原因一定会在她的生活中留下某种痕迹。

“诶,孟医生快进屋坐。”还没落座,刘苗苗的母亲就迫不及待地开始询问女儿的情况了,“我家萌萌究竟是怎么了啊?怎么就突然觉得我要害她啊?我是她妈,怎么会害她呢。”

“萌萌?”

“就是苗苗,她本来是叫萌萌的,可她自己却非要把名字改成苗苗,家里人到现在都还没喊习惯呢。”

“这样啊,阿姨,您别着急。你女儿初步的检查结果显示是有一定的认知功能障碍,但是她突然发病肯定是有诱因的,我今天就是来调查一下,如果能找到这个诱因,那我们就更有把握治疗好您的女儿了。”孟喃在解释的同时也在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希望能发现一些线索。

“那就好,能治就好啊。她才上高中,而且好不容易才交到很多朋友,不能被病给耽误了啊。”

“阿姨,您女儿以前是不是不像现在那样苗条啊?”刘苗苗的母亲正准备继续询问,却突然被孟喃打断。

“对啊,她以前还挺胖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喃回忆起自己摸到沙发时看见的胖到几乎认不出轮廓的刘苗苗,默默地转移了话题,“不好意思,我能进刘苗苗的房间里看一下吗?”

“我带你去吧,只要能让我女儿早点好起来就行。”

孟喃走进刘苗苗的房间,四处打量了一下,她的床头只有一本书,而书桌上却放满了常用物品。于是孟喃不动声色地摸到了刘苗苗的书桌,再次通感,看见刘苗苗绝食之前最后一次出门是约了两个朋友见面,看来这两个朋友与她的突然发病一定有着莫大的联系。

03

孟喃眉头紧锁地坐在一家餐厅里,不停地转着一个手机。他坐的位置正是刘苗苗发病前在外接触的最后一个地方。手机是刘苗苗的,他在她的手机里找到了那两个朋友的电话号码并且尝试着和她们联系,而他回想起刚才自己拨了许久的电话仍没有人接,心中更加怀疑那两个所谓的朋友。可惜餐厅来往的人太多,他现有的通感能力并不能准确地扑捉到刘苗苗和朋友们见面时的场景,所以只能在真相外面徘徊。

要找到真相,这条路是暂时行不通的,看来只能回疗养院从刘苗苗身上找到新的线索。

“刘苗苗,还记得你的朋友们吗?李晓晓和刘倩。”孟喃扶着刘苗苗的肩膀问她,希望能从她听见这两个名字后脑海里闪过的画面中找到一些线索。果然,孟喃面前浮现出餐厅里刘苗苗和她的朋友们一起时的场景。

当时,刘苗苗刚从卫生间回到大厅里,就发现两个朋友之间的气氛有些紧张,她看情况不太对就劝她俩一起再去点点好吃的,调整一下心情,却没有想到这个为朋友着想的行为反而把自己推入了痛苦的深渊。李晓晓和刘倩离开以后,刘苗苗看见李晓晓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她怕万一有什么重要的消息,便拿过来看了一眼,却没想到,一条消息撕开了虚假的友谊的面具。

“你还和刘苗苗那死肥婆一起玩呢?”

“唉,肥婆虽然土,但家里有钱啊,免费出去玩多好。”

......

那些不堪入目的话充斥着刘苗苗的脑海,她从没想过自己真心实意地对待的朋友只把自己当成一个惹人厌恶的付款机。而且不管自己多努力地减肥,即使自己已经从刘萌萌变成了刘苗苗,在别人眼里永远只是当年那个小胖子,还是被嘲笑、被孤立、被伤害。

04

“所以是因为刘苗苗的朋友和她吵了一架她就发病了?”穆思凡十分怀疑地问到。

“不,确切来说,她发病的根源是年幼时期因为肥胖所遭受到的校园暴力。而那两个所谓的朋友的背叛只是让她回想起了自己曾经饱受欺凌的时期,并且绝望地认为自己在现实中没有办法从那个时期中逃离出来,所以她的潜意识给了自己一个极端地认知:只有不吃东西,变得更瘦,她才有可能真正的告别过去的小胖子,才有可能被接纳。”

“就算你可以勉强解释她为什么拒绝吃东西,可是不吃东西可以有许多借口,为什么她会认为食物有*呢?”

“也许这就是答案。”孟喃递给穆思凡一本书。

“《三体2》,我在刘苗苗的床头看见的。这本书里有个情节,其中一位面壁者创造了思想烙印,而有一个做了思想烙印的人坚定地认为,水是有*的。刘涛苗,为了逃避现实情感上的痛苦,也给自己做了一个思想烙印:食物有*。这样,她就能将自己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归结于物质层面。”

一个人受过的伤,即使表面上看起来痊愈了,还是会留下疤痕,而在往后的生活中,任何一件小事,都有可能撕开已经结痂的伤口,让那个人再度陷入痛苦之中。

05

“喂,你好。请问是久山疗养院的孟喃医生吗?”

“对,我是。”

“我是刘苗苗的朋友。”电话那头的人停顿了一下,“曾经是。她的事情我知道一些,不过我不知道对她的病有没有用。”

我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小时候她有一点胖,同学们都排斥她、欺负她,那个时候,我也是她唯一的朋友。后来,她终于减肥成功了,我们俩都特别高兴,以为以后就不会再被排斥、被欺负,能够找到更多的朋友,和大家一起玩。可是,我生病了,我在激素药物的作用下越来越胖。其实最开始变胖的时候,我并不恐慌,因为我觉得不管怎么样,我还有她这个朋友,直到我发现她开始慢慢疏远我,甚至主动带着同学们孤立我,我才明白,其实早就只剩下我自己一个人了。她曾经经历过那种痛苦,她知道在那样的环境中有多难,但她却一转身,把我推进了那样的处境里,不留一丁点儿余地。

“她前几天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不过我没接。孟医生,麻烦帮我转告她一下,她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已经不在乎了,也谈不上原谅不原谅,但是,她毕竟是伤害了我,我们不可能若无其事地像以前那样相处,以后,就不必再联系了。”

孟喃突然明白,那两个所谓的朋友的背叛或许是导火索,但刘苗苗认清她们的真面目后,想起自己对这个曾经的唯一的朋友的所作所为时内心的愧疚感才是点燃导火索的那一点儿火星。

所以其实最恐怖的事情不是自己是受害者,而是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从一个受害者转变成为了加害者,成为了罪恶的传播者。

92.《春秋集》

《忆青台路》

飞红嫁东风,双燕绕春柳。

碧湖折皱老,绿意掩新愁。

迢迢银汉夜,呦呦舞红袖。

盈盈芙蓉面,落落人空瘦。

漠漠窗烛泪,灼灼红笺旧。

轩车来何迟,长亭秭归侯。

《钗头凤》

镜湖破,梨花落,

烟笼细雨春非错。

信成奢,人非昨。

欲寄红笺,前世休说。

过,过,过。

愁思乱,独凭栏,

可怜柳枝谁折断。

泪痕残,梦中欢,

晓梦初回,柔肠百转。

缘,缘,缘。

《清平乐秋菊》

点点落*,

无意竞春泽。

却忘秋风不留人,

孤傲竹篱茅舍。

瘦骨误染霜浓,

素影乱点西风,

*飞漫天何处,

红叶老枝虫鸣。

《**归来兮》

三月桐花似水柔,肠断倚门复回头。

可怜柳眉锁心愁,良人此去几时休?

白马冰河战鼓留,残旗半敛*冢丘。

将星陨落无人问,英*一缕归冥幽。

歌舞朝堂塘书泣,几人欢笑几家愁。

万家招*万家难,千里暮云千里山。

——观《大秦帝国》感

93.冬日音轨

北国的冬似乎来得更早一点,我把这些时光流入清湖的唱片里,天鹅拍打的波纹一圈一圈地扩散,那些音轨里记录的声音从耳边浮现出来,就这样流淌成了冬天。序曲是楼前的金秋叶,十一的时候,它们就出现了。于是,原本静眠在枝头里的翅膀就这么绽放,飞成一树青、一树红、一树*。它们对着天空,对着大地,温柔地诉说:冬天来了。饭卡,寝室,书包,手机,从寝室到教学楼,从最西端走到最东端,总是跨越大半个校园。初来的时候,总会有高年级的学长学姐热心地告诉我那是鼎新楼,那是萃文楼,那是新食堂。可有时在即将接近期中的季节,我还会一无所知来问问迎面而来的同学,报告厅在哪里,大讲堂又在哪里,然后听他们细心而又耐心地解答,心里默念着,向前走,再往左转,然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有时他们会识破我的小把戏,接着又耐心地告诉我,直到我笑着说声谢谢。这一曲,初见青涩的低吟浅唱。有一段日子,也是冬天,洁白得让人不敢回去再看一眼,生怕它随着时光而泛*。窗外的天空蓝的没有一点儿白云,湖边的柳条在风中浮动,笑容好似是春日的阳光。相似的景总是让人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我总是止不住去怀念。初见你时睡眼朦胧,冰雪奇缘冻结了三月的花色。再见你时笑靥如玉,十里杏桃烂漫了初夏的芳菲。那条上课与同学一起走着的水泥路,那只趴在教学楼门前的橘猫。粗杂的枝条把天空分成不同幻想,记忆仿佛还是昨天,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开学前。云天,花草,课本,窗台……那些音符,雀跃成最美丽的校园谣。常常被问为什么要坐23个小时的火车来这里上学,我想大概读书求学也是一场旅行吧。汽车,火车,飞机,轮渡,沿途的景色迅速地倒退。无论哪种交通工具,都载着同样怡然的心。轻轨总是拥挤着,行囊塞得满满的,不过全都是钟爱的宝贝,我要带着希望,带着快乐,带着阳光,在那些最美的地方,以那份玩赏的心情在计算上学的温暖。读书就是一次旅行的过程,玩赏的意义不在于结果,而在于每分每秒的过程。你在哪个车厢座位上寻找心仪的惊喜,又在哪个公路上穿过漫长的隧道,或在哪儿留下了和朋友的影像?有欣喜的瞬间,也有焦急的时刻,但那些蓝天白云,红瓦绿树最终会成为你的,你最珍爱的交响曲。最钟爱莫过于冬天的白雪,雪花是那样清楚的纯洁与轻盈。连落在睫毛上的雪也是柔软的,高贵的,带着兴奋向我们袭来。这也便是故乡冬日的记忆。阳光打在桌板书的扉页上,随心地冥想、阅读,就着耳机里绵长的旋律,写一字字怦然心动。流水一样的韶光泻在草丛里,像是不理会人间腊月天,静默,独白。西风托着点点雪花,似星星相印,响成一曲悠扬浪漫的小夜曲。大概是喜欢雪而来到北国春城。沉寂而漫长的冬天,是最留白最浪漫的时间,下雪天也罢,西风舞也罢。这个被沉淀的透明的季节,总是憧憬念想,充盈感动。那些低调又内涵的老师,那些博学着多才的同学。此前不曾发现的美丽,此后都与你唯一。

谢谢这艳惊的岁月,让我们相知相遇。没有推窗邀月的情怀,没有把酒临风的洒脱,只愿我踏踏实实好好珍惜。从指缝中漏过的一季季冬天,都被时间定格成了风景,定格成了一草一木,静静地伫立在身后,守护着我,守护着将要到来的春暖花开。朴素,清丽,寒冷,你是。灿烂,闪耀,沸腾,你在。我仰望天边的温柔云朵,唱我最后的咏叹调。

未遇之前不曾识,芳心暗许他不知。

相见何忧恨晚曲,此生烂漫繁华始。我都珍藏着那些的冬天,现拂去灰尘再重新开启。于是我把它们刻进音轨,送给你。

94.烟雾岁月

我想吸烟很久了,因为我的爸爸和爷爷都是烟*,所以我应该吸烟。

我以前看到爸爸和爷爷吸烟时,总是劝他们说:“唉,少吸点吧。”可是总是没有用,他们总是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吸,所以我决定也变成一个烟*,谁也阻拦不了我吸烟。可是他们有抑制疲劳的需要,我却没有,所以我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虚伪。

小时候回老家,我总能看到爷爷拿着长长的黑铜色的烟筒,他总是用黢黑的手夹着烟杆,蹲在门前的台阶上(实际上就是一个水泥板),在虚无飘渺的烟雾中,我什么也看不清,所以老觉得这是自己的幻想,但从爷爷总吸烟这件事上,我还是知道了些什么。

关于这件事,还有一个补充,是我长大后看到许多的电影,里面有吸鸦片的王公贵胄,也是拿着长长的烟杆,我总觉得爷爷拿的也是那个东西,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一丝害怕。

后来爷爷就抽旱烟了,自己种的烟叶,做成烟丝,拿废纸一卷,看起来轻松惬意。

要说自己想吸烟这件事,还跟一次偶然事件有关。

我这人别的不行,胡搅蛮缠和混倒是可以,而且还不尊重人。事情起源于我偶然遇到的彩虹节游行,我看到那些人穿的花里胡哨的,一点都不正派,而我穿的朴素寒酸,我一下气上心来,骂道:“操,你们这群傻叉,穿的是什么狗屁。”我双手掐腰,怒目圆睁,用手指指点点,做出挑衅的表情。他们都看着我,我觉得自己要挨揍,便想溜之大吉,但没成功。

自己还是被人拽住了衣服,在被揪住的时候,正好有一伙人从我身后的小巷中出来,叽叽喳喳的说着反同志言论。我又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揪住开揍,但打着打着我就被挤出了战场,但这两伙人还是在一起扭打。我又想,先见的是兄弟,先来后到嘛,于是我躲了旁边看戏群众的烟,往战场上一扔,大喊(震破苍穹):“着火了!着火了!”

嘈杂的环境立马安静下来,大家突然停下来,都看着我,我觉得那是对我的赞许。我大为欣喜,于是想到了烟的妙用。烟揣在兜里不抽那能行,别人会以为自己是个怂蛋。

但我确实有些怂,于是我去问我的朋友,我说:“兄弟,我想吸烟。”我兄弟回我:“你有病吧。”我兄弟都是文化人,他们不愿意吸,他们也是好人,所以他们劝我:“吸烟有害健康,牙齿变*,女人不喜欢。”我怒火中烧:“虚伪!虚伪!你天天做的那件事不有害健康,吸烟很酷,女人都喜欢,虚伪!”

我于是不在理他,又找了好几个兄弟问,无一例外都劝我不要吸。我悲上心来,心想,这日子还过吗?后来一摸兜(我思考时喜欢摸兜),兜里空空荡荡,突然意识到,自己没钱。

如果能倒回旱烟时代,老子一定要吸,那时候老家种的有烟叶,想吸多少吸多少。但突然意识到,自己青年时期在城里住,从哪弄烟叶呢?

这么看,自己人模人样活了二十年,啥也不知道,连吸烟都不成。我又悲上心来,自己怎么天天受捶。

我心想不能这样,于是要再去逛逛,万一就发现别的奥妙呢!

我想吸烟很久了,因为我的爸爸和爷爷都是烟*,所以我应该吸烟。

我以前看到爸爸和爷爷吸烟时,总是劝他们说:“唉,少吸点吧。”可是总是没有用,他们总是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吸,所以我决定也变成一个烟*,谁也阻拦不了我吸烟。可是他们有抑制疲劳的需要,我却没有,所以我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虚伪。

小时候回老家,我总能看到爷爷拿着长长的黑铜色的烟筒,他总是用黢黑的手夹着烟杆,蹲在门前的台阶上(实际上就是一个水泥板),在虚无飘渺的烟雾中,我什么也看不清,所以老觉得这是自己的幻想,但从爷爷总吸烟这件事上,我还是知道了些什么。

关于这件事,还有一个补充,是我长大后看到许多的电影,里面有吸鸦片的王公贵胄,也是拿着长长的烟杆,我总觉得爷爷拿的也是那个东西,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一丝害怕。

后来爷爷就抽旱烟了,自己种的烟叶,做成烟丝,拿废纸一卷,看起来轻松惬意。

要说自己想吸烟这件事,还跟一次偶然事件有关。

我这人别的不行,胡搅蛮缠和混倒是可以,而且还不尊重人。事情起源于我偶然遇到的彩虹节游行,我看到那些人穿的花里胡哨的,一点都不正派,而我穿的朴素寒酸,我一下气上心来,骂道:“操,你们这群傻叉,穿的是什么狗屁。”我双手掐腰,怒目圆睁,用手指指点点,做出挑衅的表情。他们都看着我,我觉得自己要挨揍,便想溜之大吉,但没成功。

自己还是被人拽住了衣服,在被揪住的时候,正好有一伙人从我身后的小巷中出来,叽叽喳喳的说着反同志言论。我又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揪住开揍,但打着打着我就被挤出了战场,但这两伙人还是在一起扭打。我又想,先见的是兄弟,先来后到嘛,于是我躲了旁边看戏群众的烟,往战场上一扔,大喊(震破苍穹):“着火了!着火了!”

嘈杂的环境立马安静下来,大家突然停下来,都看着我,我觉得那是对我的赞许。我大为欣喜,于是想到了烟的妙用。烟揣在兜里不抽那能行,别人会以为自己是个怂蛋。

但我确实有些怂,于是我去问我的朋友,我说:“兄弟,我想吸烟。”我兄弟回我:“你有病吧。”我兄弟都是文化人,他们不愿意吸,他们也是好人,所以他们劝我:“吸烟有害健康,牙齿变*,女人不喜欢。”我怒火中烧:“虚伪!虚伪!你天天做的那件事不有害健康,吸烟很酷,女人都喜欢,虚伪!”

我于是不在理他,又找了好几个兄弟问,无一例外都劝我不要吸。我悲上心来,心想,这日子还过吗?后来一摸兜(我思考时喜欢摸兜),兜里空空荡荡,突然意识到,自己没钱。

如果能倒回旱烟时代,老子一定要吸,那时候老家种的有烟叶,想吸多少吸多少。但突然意识到,自己青年时期在城里住,从哪弄烟叶呢?

这么看,自己人模人样活了二十年,啥也不知道,连吸烟都不成。我又悲上心来,自己怎么天天受捶。

我心想不能这样,于是要再去逛逛,万一就发现别的奥妙呢!

我想吸烟很久了,因为我的爸爸和爷爷都是烟*,所以我应该吸烟。

我以前看到爸爸和爷爷吸烟时,总是劝他们说:“唉,少吸点吧。”可是总是没有用,他们总是看我一眼然后继续吸,所以我决定也变成一个烟*,谁也阻拦不了我吸烟。可是他们有抑制疲劳的需要,我却没有,所以我不免觉得自己有些虚伪。

小时候回老家,我总能看到爷爷拿着长长的黑铜色的烟筒,他总是用黢黑的手夹着烟杆,蹲在门前的台阶上(实际上就是一个水泥板),在虚无飘渺的烟雾中,我什么也看不清,所以老觉得这是自己的幻想,但从爷爷总吸烟这件事上,我还是知道了些什么。

关于这件事,还有一个补充,是我长大后看到许多的电影,里面有吸鸦片的王公贵胄,也是拿着长长的烟杆,我总觉得爷爷拿的也是那个东西,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一丝害怕。

后来爷爷就抽旱烟了,自己种的烟叶,做成烟丝,拿废纸一卷,看起来轻松惬意。

要说自己想吸烟这件事,还跟一次偶然事件有关。

我这人别的不行,胡搅蛮缠和混倒是可以,而且还不尊重人。事情起源于我偶然遇到的彩虹节游行,我看到那些人穿的花里胡哨的,一点都不正派,而我穿的朴素寒酸,我一下气上心来,骂道:“操,你们这群傻叉,穿的是什么狗屁。”我双手掐腰,怒目圆睁,用手指指点点,做出挑衅的表情。他们都看着我,我觉得自己要挨揍,便想溜之大吉,但没成功。

自己还是被人拽住了衣服,在被揪住的时候,正好有一伙人从我身后的小巷中出来,叽叽喳喳的说着反同志言论。我又气不打一处来,立马揪住开揍,但打着打着我就被挤出了战场,但这两伙人还是在一起扭打。我又想,先见的是兄弟,先来后到嘛,于是我躲了旁边看戏群众的烟,往战场上一扔,大喊(震破苍穹):“着火了!着火了!”

嘈杂的环境立马安静下来,大家突然停下来,都看着我,我觉得那是对我的赞许。我大为欣喜,于是想到了烟的妙用。烟揣在兜里不抽那能行,别人会以为自己是个怂蛋。

但我确实有些怂,于是我去问我的朋友,我说:“兄弟,我想吸烟。”我兄弟回我:“你有病吧。”我兄弟都是文化人,他们不愿意吸,他们也是好人,所以他们劝我:“吸烟有害健康,牙齿变*,女人不喜欢。”我怒火中烧:“虚伪!虚伪!你天天做的那件事不有害健康,吸烟很酷,女人都喜欢,虚伪!”

我于是不在理他,又找了好几个兄弟问,无一例外都劝我不要吸。我悲上心来,心想,这日子还过吗?后来一摸兜(我思考时喜欢摸兜),兜里空空荡荡,突然意识到,自己没钱。

如果能倒回旱烟时代,老子一定要吸,那时候老家种的有烟叶,想吸多少吸多少。但突然意识到,自己青年时期在城里住,从哪弄烟叶呢?

这么看,自己人模人样活了二十年,啥也不知道,连吸烟都不成。我又悲上心来,自己怎么天天受捶。

我心想不能这样,于是要再去逛逛,万一就发现别的奥妙呢!

95.人生若只如初见

多年后,我还能想起初初见你。那一袭白衣,无数次出现在我余生的梦里,梦醒时分,却只剩眼角,未干的泪痕。

四月江南,远处黛色的青山隐约笼罩在朦胧烟雨中,断桥边翠柳的枝条时不时轻点湖面,女儿家轻举一把油纸伞,踱步在轻罗小巷中。帘外雨声点点,我只百无聊赖地坐在窗前,轻蘸徽墨,提笔打发时间。忽而听见歌妓的琵琶声传来,伴着零碎的歌声,“唱罢秋坟愁未歇,春丛认取双栖蝶。“听着听着,不觉间,脸上竟布满了泪痕。我跑下楼去,想要知道,是怎样痴情的人,写出了这样凄婉的词作。

纳兰容若吗?我将这四字在嘴中反复咀嚼,这世上竟然真有这样的男子,为一人,痴情如斯。我虽从未见过你,心里却偷偷为你留了一个位置,悲欢喜乐,都想与你共享。每天我都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那些乐倌歌妓讨要你的诗词,透过洁白的宣纸,猜测你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去写下这让人心碎的文字。看你徘徊怅惘,看你孤独萧索,看你失*落魄,看你苦苦思念。我是多么嫉妒那个女子,竟能被你牢牢记挂在心尖。我甚至傻傻地想,若是能被你这样爱一回,哪怕只有一瞬,也值得我奔赴*泉。还没见你,你就已是我此生不可割舍的执念。

那日与顾元贞小聚,当知晓他与你竟是好友时,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我们的距离,已经这样近了吗?我故作不经意的问起有关你的种种,可脸上的红晕却怎么也藏不住。元贞发现了我的不自在,打趣我莫非也是纳兰公子的爱慕者?我鼓起平生最大的勇气,承认了我对你的爱意。顾元贞虽惊讶于我不得体的言语,却也只轻笑一声。“下月与纳兰兄小聚,要不要把握这个机会,帮你在纳兰兄面前美言几句?”我已顾不得女孩子的矜持,明知你心中还有难以忘记的白月光,我还是不顾后果的栽了进去。“不寄慰愁书柬,谁料是归程?”我托顾元贞将这一首小令带给你,少女心事藏在这一封小笺中,只有你将这信件亲展才能抚平我内心的忐忑不安。

许是你知晓了我浓浓的爱意,我们开始有了书信往来。每每看到你遒劲有力的笔迹,我都忍不住甜蜜的笑出声来。我以为,我也像那个女人一样,有了你的牵挂。

仍是一日烟雨,我撑一纸伞在湖边,等待信中说好的相见。烟柳斜斜,我却无心欣赏。忽听一声轻笑,我回过头去,只一眼就注定了一生的羁绊。你着一身白衣,定定地看着我。“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今生,便注定是飞蛾扑火,也要头破血流的爱你一回。

情况并没有我想的那么糟,虽然我的身份不被你的家人所认可,但我不在乎那些虚名,只要与你一起,便以足矣。你把我安排在你的一处宅子里,在这里,我们也过上了寻常夫妻的生活。你会四处打听,给我买到最好的琴,会给我订做最好的衣裳,会在我生病的时候彻夜照顾我,会与我添酒*茶,会在我埋怨你疏于陪我的时候宠溺的将我揽在怀里,轻声哄我。你对我那么好,好到我以为,岁月静好,现世安稳也不过是如此。

如果不是你常常望着远处静默,眼神透露出哀思;如果不是你叹的“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表露出的深切思念;如果不是你常常轻抚卢氏旧物,眼泛泪光,我都要相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是啊,你是多少女子梦中的情郎,如今睡在我的枕侧。你对我几乎是有求必应,除了,爱我。

那夜我从梦中惊醒,发现身旁空空,披上外衣起身,果然,你站在庭院中的梧桐树下,望着远方出神。我将斗篷轻轻搭在你的肩头,你惊喜转身,可看到是我后,却又涌现浓浓的失落。我无法再欺骗自己,纵是日夜相伴,也比不过她在你回忆里抹不去的倩影。想起你说的“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我真傻,那一双人,何曾有我半分席位?

我说我要回江南,你只静默片刻,便同意了。没有不舍,没有挽留。笑我曾以为你是重情之人,原来所有情深只是对那一人罢了。

所谓别离,不过落红满地。从京都到江南的路程仿佛只有一夜,只是再见到那摇曳在风中的柳枝,心里竟如刀割一般的痛。依旧是每日坐在窗前,可眼中的江南,已是灰蒙蒙的,江边还有歌妓吟唱你的词作,还有未出阁的女子被词中真挚的情感惹得落下泪来。你们的爱情,竟是这样动人吗?日子与从前无异,可我的心,却像老了十岁一样,看淡了这世间的种种情爱。

我都有些记不得听闻你的死讯时是何种心情了,只不觉间,泪已满行。终于还是忍不住在房间里嚎啕痛哭。说好不爱了,仍是要经历这生不如死的心痛。听闻你在病床上,七日不曾断气,弥留时光,有没有一瞬想过我?回忆你我的点滴,不过半载时光。你竟对她痴心至此,生同衾,死同椁,连忌日也要同她一起。

人生若只如初见,若是不曾与你相见,我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人生?可我到现在,也舍不得你的温柔,哪怕只片刻的温存,哪怕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

夜凉秋意尽。我沈宛,却不是你的未亡人。

96.环净月潭走

来一次远足,环净月潭徒步二十公里。到时中午,离时傍晚。取张游览图自顾自行走去吧。离开净月女神,右转进入森林,前有大道,偏要踏入小道,时时见游人端起照相机,景致实在美得可爱。湖上荷花早败,留下荷叶亭亭玉立。簇拥着莲台,不忍摘下一尝莲子。忽见山腰黑影窜动,定睛一看,原是两只小松鼠,到在那嬉戏,循路上爬,只抓得个影儿,那玩意儿已跃上枝顶,跑将去了。心有不甘,再爬,直撞见两只大花猫,旁有两只塑料箱,怕是人老窝吧,惊扰不得,暗自退下。跟过栈道,上个坡。一旁是两路齐刷刷的的白桦林,足有十来米高,树干雪白,枝上叶疏,只高处生枝,下处光秃,腰杆挺直,实为镇江大将*也!高出肃穆,壮得庄严。绕湖走,多入林,论美人松、黑松、长白落叶松、白桦、黒桦、元宝槭等等,比比皆是。时值下午,阳光正盛,泼入林间,仿佛静止,降而柔和,收而成束。仰及松盖交通成荫,平叹个个挺拔如将。尤其美人松,腰肢宽大,树皮呈红褐色,外盖棕黑色,所以远观得红斑纹,又覆盖全身,微露不展,实如少女羞颜,欲盖弥彰,好生可爱!林中置长椅,搭帐篷,端坐一时诵听自然。摆床方兜,友亲长幼,一并合欢。好生羡慕!而我独行。非也,肩上黑包,小女朋友也。栈道多设在林间,仰及参天,不知树之高也几何;俯而踏地,不知叶之厚又几何?黒桦树树皮生如纸片,裂而分层,轻剥可落,轻呼而起。潭水未有多见,只是金光一缕,半江瑟瑟半江红,湖面印南天,蓝得祥和,小岛交错,曲折迂回,不计胜数。潭边拍出小块沙滩,一手比划,看那印能留多久。穿过虎园,未敢一坐,前行山路,遇金片横飞,团簇拥挤,落*满地。树名曰元宝槭。叶金*,形如枫叶,树并不高,或两米,然平展宽,曰体胖,尤富富态韵美。经松林时,想那腰间无枝松怎可御寒风?忽悟松之成林,以相依托、相支持、相患难也。行至湿地公园,金光一线,只见得松顶上爬有金光。再行,与车争道,实在难受。终至栈道,愉快踏上,太阳落山,天已半黑。前方尚有人声,而非狼嚎,心安许多。上前同行,只于分享地图而已,便入。那一家人恐怕迷了路,小男孩就是叫唤爸爸等着妈妈。将小棒赠与他,后来倒不见了。我们一同走过三分之一的路程,天已黑,时不时有车辆经过,但那各有各的奔头,我还是喜欢徒步。我走着走着就能到达终点,踏遍那土地才算看了那境界。谁能想到第一次来这儿就得被困山林呢?而这里,很有可能潜伏着不怕人的东西。可是那夜行山林不也挺特别的吗?终于,安全离开;期待,再次迷陷。

97.此心安处是吾乡

“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身在早已洋洋洒洒飘落雪花的北国,越发忆及故乡。在旷远的雪地中行走,看到的总是一片白茫茫的寂寞,这沉闷驱使着我写下记忆深处的热闹小城,但总觉文字浅薄,不知如何才能描绘出独属故乡的那一份厚重。

故乡的冬天是没有雪的,即便是到了彻骨的寒冬腊月,人们也感受到肃杀的冷意,天还是不落雪的,偶尔天气冷到落下一星半点的冰渣,未落地便已化作了水,那也是不能算作雪的,即使那也足以令不少天真孩童兴奋不已。北方的冬日,许是因为地广而人稀,虽美得壮阔,却总是寂静的,这寂静是令人索然无味的。而我所爱的南方小镇,就是在冬日,也总是热闹的。不甚宽广的街道总是车水马龙,马路上汽车络绎不绝,街道的两旁堆砌着一列列的商铺,卖商品的店里琳琅满目、灯火通明,卖吃食的铺子不时发散出诱人的飘香,偶尔经过一家特色的包子铺,一不留神便被蒸笼里喷出的白雾氤氲着了。

随着天气的渐冷,春节就逼近了,人们越发忙碌,这也就给这坐落于群山之间的小城营造出了火热的氛围。不同于北方的年俗,我们过年必不可少的不是饺子,而是腊肉。每当人们将一串串肥硕的腊肉高高挂起熏烤的时候,新年也就要到来。熏烤后的腊肉焦*油亮、肥瘦匀称,尝一口味道浑厚、嚼劲十足,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美味。除夕的夜里,璀璨的万家灯火,如霜的月色,家家团圆,男女老少齐聚一桌,高谈阔论,喜气洋洋。直到深夜,第一束烟火划破夜空,于是千千万万朵烟花相继在小城的上空绽放,照亮了群山河流,照亮了小城的二月。

除却人文,故乡也有美景,其实所谓美景,也不过是山间趣味。既为群山小城,自然处处是山。小城的南面,便是一座常青山——壁山。沿着隐在苍翠林木间的石梯拾级而上,便可到达立于山腰的寺庙,那寺庙红墙*瓦,烟斜雾横,香气弥漫。中央的大殿略高,两侧偏殿略低,殿内宏伟壮观,肃穆庄严,各类神佛的雕像衣着亮丽,神态安详。殿外金色的幡布飘扬,往下俯瞰,山脚下的城镇热闹非凡、川流不息,而山腰隐在绿树丛中的寺院却宛若浮云剪影,脱离万丈红尘,陪伴着它的只有静坐诵念的*袍僧人和那在山间久久回荡的铿锵钟声。群山之间,一条河流穿城而过,河水碧绿沉静,河岸或大或小的鹅卵石圆润可爱,偶见一芥小舟飘浮于河面,舟中一位老翁安详垂钓。溯其源头,小河源自诺水,诺水之上溶洞群集,洞内钟乳石遍布,玲珑剔透、千姿百态,与如幻灯光交相辉映,可谓别有洞天。

若论景,在游子眼中,故乡美景何其多,然而美景美矣,那都不是我最怀念的。令我最为想念的,是走在远郊那条小小的石板路,走到外公家里去的时光。我青山绿水的童年啊,就掩映在那石板路的尽头、那灰墙黛瓦之中。一座古老的粉墙瓦房,并着一个小小院落,院内一棵数十米高的粗壮*角树,每到初夏,那旁逸斜出的树枝上便开出许多浓郁小花,香气就笼罩了后屋前院;院外就是一小块一小块的菜地,种满了各类蔬菜——红彤彤的辣椒、*澄澄的南瓜、白生生的萝卜……再往远处,就是纵横交错的田野沟壑,在寂静的午后,时有鸡鸣犬吠、牛羊嘶叫。老屋背后有一片小树林,林木深处便是石壁,有一处中间凹陷下去,流水从上方倾泄下来,形成水帘一片,有时我便携一本小书躲在水帘里面,浑然不知外界时间流转,也便安然度过了一下午的炎炎时光。偶尔,我也会在田间搜罗大把野花,一心想着调制出鲜花汁子来,或者又拿起铁锹心心念念要在树下挖出几个人参,又或者偷用外公书房中的笔墨,逗弄家中养的那只忠诚小黑狗……

年少的时光总是快的像抓不住的风,令人一边怀念一边又不得不轰轰烈烈向前。原来的稻田变成了公路,老瓦房修成楼房了,*角树横斜的枝桠砍去了,小黑狗长成老黑狗,也死去了,小主人也外出了。但那家人亲眷、皓月红霞、高山与流水,仍留在故乡,仍在待我归去。此心安处,是吾乡。

98.语音

雷雨交加,雨点密密的敲击着窗户的玻璃,黑夜将雨水变成墨汁,把四周的一切染成漆黑。房间内灯火通明,医生惋惜的摊了摊手。床上的老人嘴角微微颤动,似乎竭力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只剩一片死寂。

彼时,在世界的另一个角落——指针悄然在钟表上方合拢,对于熬夜爱好者来说这只是刚刚开始,电脑惨白的光照亮沙发的一个角落,投下歪斜的阴影。嗡嗡的震动声在寂静的屋内响起,撞到墙壁无限放大——一连串陌生人的语音消息接踵而来。我相信蓬勃的好奇心是人类深入骨血的刻痕,身为资深人类成员的我抵制不住本能的诱惑,伴随着肾上腺激素的飙升点开语音,伴随着强烈的杂音,带着独特年代感,对面似乎是电波无法到达的彼端。但是苍老的女声在嘈杂的背景中渐渐脱离——“xxxxx”似乎是什么外文,带着古老的优雅。我回复的消息显示发送中的小圈圈如同风力发电的风车转啊转,最终也没有成功。

稀松平常的生活,一天天不回头的日子,一切看似没变却又瞬息万变。曾经飙升的肾上腺素也早已在体内分解,一切的不寻常淫灭于寻常之中,平静的海面暗流汹涌。深夜中随手写的有奖文章居然产生了史无前例的点击量,获得一张去往异国旅行的机票,稀里糊涂的拉起旅行箱踏上巨大铁鸟,飞向未知。

旁边白皙而纤细的少年格外吸引我的注意,手肘撑起上身,在手机的掩护下上下打量,当我再次抬头,对上了深井一般的眼睛,清冷的目光使尴尬如潮水般向我涌来。

“嘿嘿,我最近收到一个陌生语音,你听听,居然还是外文,这种经历你有过吗?”我在干什么!我为什么要给第一次见面的人播放别人错发的语音,似乎有小草在不安的心中摇动,搅得我坐立难安。

“我爱你,Alain。愿神赐福给你。”

“什,什么?”一瞬间大脑放空,陷入迷茫之中。

“语音的内容。”丝毫没有起伏的声线如同夏日阳光下随风轻响的玻璃风铃,带着飞机上人们各自的思绪慢慢下落,穿过厚厚的云层降落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

在无数听不懂的对话里,偶尔一两句吴侬软语或是剽悍的东北方言在耳朵里无限放大,最终竟有些热泪盈眶。乡间的路上暖暖的阳光下有一点耀眼的闪光,是一枚很老的银质女式胸针,本该绚烂的蔷薇纹路有些泛黑。拂去灰尘,少年将胸针交给了小村庄头发斑白的警察。

“喔,这是麦田边老太太的胸针。很可惜她前些天去世啦,她没有别的亲人在这,唯一的孙子离开村庄后很少回来。不过我会代为保管的。”警察先生显然没有要停的意思,拿起茶杯啜了一口茶,继续道“她孙子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想当年……”思绪随着老警察的话语飘远,伴随着事无巨细的描述,有关于年少的他和外婆的画面一幅幅在我脑海勾勒:与外婆一起穿梭在金*田野里层层叠叠的麦穗之间,头顶乌鸦黑色的身影从橙红的晚霞间划过;结霜的窗户里外婆的苹果派冒着丝丝乳白的热气,窗外是纯白与寂静的世界

“他到底是为什么不回来呢?”出奇的,老警察问出了与我相同的问题,他随即耸了耸肩表示无奈。就在这时,一双黑色的皮鞋进入视野,鼻腔内涌入烟草的气息,是失物主人的孙子。

咖啡的水雾在房间内氤氲,苦涩却醇香的味道充盈,哀伤的音节在屋内自然流淌。

“为什么不回来呢?”少年居然罕见的对外界产生了兴趣。

“为什么呢?“他似乎只是在喃喃自语,“只不过长大了,去了别的地区上大学,眼前面对的是无比广阔的世界,外婆似乎在生活中变得渺小,越来越小,再赶回来时却只剩葬礼的钟声……”

逗留在小镇的几天时光很快就过去,睡意在清晨微冷的空气中消退,踏上归途。在一个小小的十字路口再次见到胸针的失主,依旧是那样阴郁而哀伤,他似乎也在与这个小村庄告别。“Alain”,熟悉的名字随擦肩而过的风飘入耳内,心中暗暗腹诽这如同外国版翠花的名字。

回程的飞机上本来打算与周公相会的我却突然难以入眠,半梦半醒间,朦胧中看到自己父母的身影,嗅到永远温暖的家的气味,也想起了自己的外婆。年龄的增长让我看到了广阔无垠的世界,那么绚烂迷人却又那么冰冷残酷。只有在冰冷的时刻才会记起温暖,消失的时候才会记起拥有,世间最沉痛而悲哀的莫过于再无法传达的爱意,无论是敬仰还是爱慕。时间似光,生命似烛,光阴无情,与深爱的人总有分别的时刻。死生如同一面玻璃分割时空,再无法触摸的对方或许是永恒的哀伤。

“我想找到发语音的人,替她重新发送。”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脱口而出,等大脑重新接收到信号,恢复控制已经万事休矣。

我尴尬的扯起嘴角,偷偷瞄几眼少年的表情。出乎我的意料,他微愣之后,便拿出了电脑,机械键盘无机质的敲击声与我的心跳合拍,时间在这一刻凝固。

“我把语音发给了Alain,语音里的口音非常像当地。”

夜晚的城市里霓虹的灯光闪烁,喧闹的人声与音乐依旧等待着拂晓的到来。太阳无数次的东升西落,冰冷的世界依旧绚烂未曾改变。

“语音似乎真的是给Alain的。”

“还有这么巧的事……”

“是他外婆。”那一瞬间体温飞速降低,手脚冰凉,身体内一丝寒气向外冒出。

再次踏上去往异国的飞机,心情却早已截然不同。少年在旁边安静的闭目浅眠,窗外没有星光的漆黑夜空一如我的心情,有着对未知的恐惧却也变得冷静。面对如水的夜色,我静静的想着如果是我对爱的人们的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是小说中经典的那句你要好好的,还是那句HOWCANWESAYGOODBY,ASWESAYHALLO?不,如果是我,我会竭尽全力的呐喊,我爱你。这世界上拥有最伟大力量的词语。

Alian重复听了很多遍,指尖的颤抖蔓延至全身,泪水无声无息的滑落,在地毯上留下一小块深色的印记。渐渐的水雾弥漫进我的眼睛,或许不论来历,顾不得恐惧,能再听到已故的深爱的人的声音就是最好的救赎,如同弥补了曾经的缺席。开始的冰凉与寒冷慢慢温热融化,温暖的光照亮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房。

人们最后那一句未传达的话因为未知的原因漂洋过海传送到我的手机里,寻找它跨越时空的现世言者。留给这个奇异世界的最后一句话究竟是什么,是对你深深的爱与牵挂。如同冰冷深海中缓慢下降的鲸落,是留给世界最后的温柔。

落地的瞬间,心中的罗盘指向家的方向,面对着父母惊讶的面庞傻笑,在外婆家抚摸过那一台穿越岁月风霜的前进缝纫机,透过鱼缸中金鱼的摆尾看到是浓稠而凝滞的爱意,窗外灿烂千阳。

指针悄然在钟表上方合拢,对于熬夜爱好者来说这只是刚刚开始,手机里的陌生的语音永不停歇,但我不会再错过,不愿放手。

99.喜新厌旧

苏利?普吕多姆说:“生活,就是死亡。”

我认为生活就是每天喜厌的积分,所谓死亡就是从喜到厌。新就是从无到有,旧就是不会从有到无。

我吃到一种我没吃过的水果,这水果便是新;我自此一次次品尝,逐渐我发现它一定会在这样的季节出现,这水果就变旧了。我不在认为它特别,因为我知道它不会永远离开我,就像那一年四季都有的苹果一样,司空见惯。

我总是喜欢陌生人,因为从不相识,从未相交,他们是新的,我感到欢喜,不会有过往的烦恼消磨我的耐心,减少我的快乐。我的老朋友总问我为何不怎么讲话,我说:“我不喜欢说话”。是啊,我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冷淡,但是我害怕这些我想珍惜一生的朋友,被我的喜新厌旧所连累。

我喜欢秋天的落叶,它们翩然落下,散落一地,看着它们潇洒落下,是释然,是明媚。透过枝叶的间隙,将金暖的阳光尽收眼底;踏过灰*的落叶,把干净的声音尽享耳畔。我在想生活这场盛大的死亡,原来也可以这么清澈明媚。

我拿起手机,给老朋友打电话,她惊讶地问我:“什么事?”我说:“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就是觉得很久没联系了,想你了。”

“Ifwin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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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看大神们的作品,真好